破晓 04【黑道AU/梅溪湖群像】
【声明】
1.本章涉及主要CP:
深呼晰
杨晰（高杨单箭头）
棋杨（微量，纯属暗骚的老龚乱撩）
2.本章涉及主要人物:
（按出场先后顺序）
高杨，龚子棋，王晰，余笛，张超。
3.本章主要提及人物:
郑云龙，阿云嘎，李向哲，高天鹤，蔡程昱，方书剑。
slogan:破晓之前，胜负已分
第四章：第一日—乱斗
回忆起一小时前的那场刺杀，高杨至今心有余悸，差一点儿、就差一点，他们就没法活着回到廖家，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成功推动高天鹤庭审的开庭。
阿云嘎、余笛和王晰三人的争执还在继续，长桌之上、晨光之中，在场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除了他身边的龚子棋，没人注意到他藏在王晰椅背后的手，在近乎无意识地发抖。
感受到手腕上突然传来的温度，高杨低下头，看到龚子棋的手正握着他的手腕，不带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十分直男地握着，伴随着男人手心的温热，高杨冰凉的手停止了颤抖。
抬眸的瞬间正好撞上了龚子棋投来的视线，高杨第一次在那双素来凶狠的下垂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暖——龚子棋在安慰他。
刚在一个小时前，为救王晰亲手杀了一个人的龚子棋，竟然在安慰他，很荒诞却真实的事实，让高杨感觉无比神奇却又理所当然。
是啊，李向哲都曾经说过：“别看龚子棋一脸凶神恶煞，其实他比咱们任何一个人心都热。”
现在看来，李向哲看人很准，高杨如是想到。
……………………
一小时前。
破晓时分的梅溪格特，一如过往每日，沉睡的街道刚刚苏醒，车流复活、行人纷纷，整座城市开始安静地忙碌着。
似乎教父的去世，并没有改变这里分毫，但是所有人又都清楚，一个时代彻底留在了昨夜。
余笛和王晰的车一前一后驶进柯普里安大道，这是一条横跨在康尼威尔大厦前的城市主街，是整个梅溪格特的中心街道，更是从火车站回廖家的必经之路。
龚子棋的车技很好，车开得四平八稳，王晰很是满意。
车内很安静，龚子棋在开车；高杨在处理文件；而王晰坐在后排，凝视窗外、望得出神——没人知道，他其实在等一个电话。
路边的行人逐渐稀少，越行至街心，越觉得时间安静到近乎静止。
“李向哲攒的年假，马上就要花光了吧？”
一夜的旅途颠簸，让素来夜猫子的王晰难得有点儿犯困，索性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高杨闲聊提神。
高杨坐在副驾，忙得头都没时间抬：“放心，他把那点工资看得比命还重要。”
高杨还能不知道王晰那点心思，派人家李向哲去莫里奥那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出差，让人家一个人地毯式搜索，只为人海茫茫找一个叛徒高天鹤。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让李向哲走年假自己请假，也就他王晰干得出来。现在，还想人家回来晚的话扣人家工资，果然万恶的资本家都是没有心的！
要不是王晰私下给的补贴金够厚，估计李向哲和高天鹤一起留在莫里奥作伴的心都有了。
枪响来得猝不及防，在此之前没有一丝预兆，王晰和余笛所坐的两辆车左前车胎几乎同时被人一枪打爆，幸亏两边开车的都是老手，车身一阵趔趄后，最终都平稳停住。
龚子棋没有丝毫犹豫，骨子里身经百战培养出来的动物安全本能，让他完全凭借肉体感觉判断出了哪里才是对己方最有利的地形。
一个近乎完美的漂移甩尾，他顺利地把车停在了紧挨着康尼威尔大厦的窄巷口，这里巷窄物杂、易守难攻，旁边高大的康尼威尔大厦和略矮的商务大楼牢牢夹住这条窄巷，让狙击手的子弹很难拐着弯进来。
“先生，有人刺杀，小心。”
驾驶位的安全带早已被他打开，龚子棋干净利落地掏枪、上膛、下车，没有一丝犹豫。
在如此敌暗我明的境遇下贸然下车，明眼人都看得出龚子棋这是不要命的打法，舍卒保车，舍自己保王晰。
高杨是半点儿不会武的，其实这里面王晰占很大责任。
因为，众所周知手无缚鸡之力的王晰是世代尚武的廖家最大的反骨，而被王晰一手带大的高杨自然耳濡目染，半点儿拳脚功夫没有，手上干净得过分，一点血不曾沾，简直是梅溪格特特助界的一股清流。
但此刻，生死关头，高杨还是冲在王晰前面，企图用肉体凡躯保护王晰。
余笛那边被一群打手围堵，没法过来支援，王晰三人守在窄巷，且战且退，想往身旁的康尼威尔大厦后门撤。
藏匿暗处打爆车胎的狙击手至今还没动手，王晰他们身处下位也不好发现，只能尽可能借助窄巷的杂物当掩体，保护自己。
龚子棋是个相当称职的保镖，一手甩棍耍得虎虎生风，一棍放倒一个，每每直击要害，打得围堵过来的打手惨叫连连，对于偶尔不讲武德的暗枪，龚子棋也总能及时一枪击中，不致命却足够让暗处的枪手瞬间失去继续开枪的能力。
王晰的电话，就是在这么一个并不算恰如其分的档口蓦然响起的，优雅的《一步之遥》划破晨光、打碎杀戮，突兀得过分，却又因为主人是王晰而合情合理。
王晰，梅溪格特最大的反骨，一个敢于在枪林弹雨、生死关头接电话的——真男人。
对于王晰接电话这个行为，高杨是一百二十个不满意的，他之所以没上手抢下王晰的电话扔出去摔爆，完全是靠那刻进DNA里的特助职业基本操守——无论任何时候，对雇主任何无理取闹的行为都保持包容和支持，是特助工作的第一要义。
于是，现场的画面就变得非常诡异:龚子棋在最前面冲锋陷阵、奋勇杀敌；高杨护在最后面，拿着根竹棍小心翼翼，充当肉盾；王晰则被二人严丝合缝地夹在中间，宛如老大爷清晨溜鸟般神态自若地笑着打电话。
整个画面，但凡在场的打手甲乙丙乃至路人甲有句台词，谁能忍住不大喊一声——就尼玛离谱！拜托，大哥，我们在刺杀你诶！能不能给点态度，你笑得那么开心，我们很难入戏啊！都是平凡打工人，我们容易吗，我们？！
……………………
狙击手的瞄准镜里，总是能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真相。
这是狙击手圈流传的一句俗语，张超对此一直颇为相信。
正如此刻，他叼着从蔡程昱那里顺来的棒棒糖，静静地通过瞄准镜欣赏眼前这幕上映于梅溪格特破晓中的好戏——“乱斗”。
作为一名专业的狙击手，选择有利埋伏点潜行阻击是张超的生物本能，当然同样的高点，看戏视野自然也是极好的。
张超可不像对面楼那个废柴，一样都是狙击手，一样执行同一个任务，还能让人家先把最优观测位给抢走，也是能耐——仗还没开打，他就已经输了。
张超边看戏，边忍不住吐槽：一个两个都是老狐狸，演技可真不错。
作为狙击手，张超的职责所在就是挑起纷争和结束战斗，开局打爆王晰车胎那一枪，他自觉射的相当不错，角度刁钻、弹道莫测，既掩护了自身位置，又成功恐吓敌人、造成混乱。尤其是枪击车身受击后波动效果明显，却又刚刚好不会造成致命翻车，一切简直不要太完美。
不像对面那个小辣鸡，差点没直接把余笛车司机给打死，那么明显的子弹行驶痕迹，就算你打完枪立即换位置，怎么可能不打草惊蛇。
被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对于狙击手来说，就是致命的。一个真正的高手，甚至能通过狙击枪瞄准镜的反光，直接反向爆头狙击手。
所以，在战斗中，狙击手除了狙杀之外，最大的任务就是自保，狙击手的命总是格外金贵，没办法，谁让培养一个狙击手不是单纯的成本高，更多是靠与生俱来的枪感和天赋，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好的狙击手，能听懂风说话，它会亲口告诉你，你的目标离死亡还差几微米。
张超就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能听懂“风声”的人，此刻，他清楚地听见风告诉他——时机未到，按兵不动。
一个人独处久了，总会难免有些自说自话的毛病，张超更严重一点，因为狙击手不能说话，所以他脑内话痨程度堪比0.5个黄子弘凡：余先生不愧是前教父的智囊，除了脑子好，身手竟然也不错。就是可惜那龚子棋，在梅溪格特这片活吃人的地儿，少一颗杀心，身手再好也没用。没想到高杨那个AI竟然真被王晰护得一点身手都没有，难得。至于王晰——
瞄准镜里，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王晰——在魅力十足地笑着打电话。
张超看不透，张超是真的看不透王晰，看不透这个廖家准家主生死关头还有闲情雅致接电话的骚操作。
王晰的电话终于挂了，周边围上来的打手也终于感受到了来自他的应有尊重，康尼威尔大厦的后门即将被高杨强行踹开，而余笛也终于姗姗来迟，成功与王晰汇合——乱斗即将接近尾声。
张超用几不可查的幅度活动了一下筋骨，紧扣扳机的手指松开一下后便收得更紧，准星中的目标从王晰换到余笛最后定格在龚子棋，而他对面楼的那个小辣鸡，显然也已经跃跃欲试。
今天来之前，张超特意给爱枪装上了他八百年不用的激光指示器还特意把卤素灯前盖着的红外滤光镜给摘了，可谓是做足了贴心，生怕底下的人找不到他。
第一声枪响自然是张超先开的，没打王晰、没打高杨，更没打余笛，而是打的龚子棋，准确地来说他还打偏了，子弹擦着龚子棋发丝过，一个完美的三不沾，不过还是多少逼得原本正正好挡着王晰的龚子棋向右边空地闪开半个身位。
正是这半个身位，给了对面狙击手可乘之机，没有片刻犹豫、瞬间扣动扳机，子弹出膛，直直射向王晰。
“晰哥，小心！”高杨第一个发现王晰有危险，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推开王晰。
与此同时，余笛大喊：“王晰，往左倒！”
龚子棋几乎是和高杨同时注意到王晰的危险，也是几乎一同喊出口的：“先生，小心！”
由于刚才右闪的身位优势，龚子棋基本是在发现危险的第一时间，顺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看到了狙击枪瞄准镜的反光。
那个狙击手很谨慎，应该是特意没用激光瞄准器校准，以防暴露自身。但可惜，也不知是能力有限，没激光校准怕射偏差，还是最优埋伏点被刚才射击自己的另一个狙击手率先抢占，总之杀王晰的这个狙击手选的埋伏位置实在太过一般——刚好卡进龚子棋手里那把FN57手枪的射程之内。
龚子棋几乎只比那个企图击杀王晰的狙击手晚半秒开枪，扳机扣动的那一刻，F ive-seve N手枪专属的SS190特制子弹瞬间脱膛而出，在枪口乍现的火焰中，巨大的穿甲力沿着狙击子弹射来的轨迹原路返回，直接击碎了对面楼上那枚若隐若现反着光的瞄准镜——一枪爆头。
“漂亮！”龚子棋这枪射的，张超都忍不住鼓掌叫好，光速拆卸好自己的爱枪，张超拎起萨克斯盒，深藏功与名。
“嘎子哥也真是的，还特意花钱到外面雇这种辣鸡，方书剑那种稳准狠零失误的家养杀手，他不香嘛？”
自言自语久了，就会忘记自己嘀咕出了声，不过没关系，狙击手的背影早已和他的话语一起消散在柯普里安大道的晨光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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