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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把故事写完。

破晓 15【黑道AU/梅溪湖群像】



                      【声明】


阅前必看:背景设定,提及CP属性及人设介绍,全部请看这里!



注:本章推荐阅读BGM《斯德哥尔摩情人》



1.本章主要涉及CP:云次方


2.本章主要涉及人物:

郑云龙,阿云嘎


3.本章主要提及人物:

王晰,周深,梁朋杰 ,高杨,黄子弘凡,张超,廖昌永



       slogan:破晓之前,胜负已分。



              第十五章:苦海慈航


slogan:苦海慈航,谁都休想上岸


“嘎子,你知道刚才梁朋杰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黄子弘凡今天中午也不回来!”云家家主专用的书房内,郑云龙气得直接把手里一打宾客邀请名单砸在了阿云嘎面前,“一个两个,都学会有家不回,简直反了他们!”


看着某人气鼓鼓的样子,阿云嘎却只觉得可爱,甚至忍不住揶揄道:“超儿这一天一夜去了哪?黄子为什么突然离开?凡此种种,大龙,你难道不比谁都清楚吗?”


阿云嘎的话成功激起了郑云龙的胜负欲,他双手撑在阿云嘎面前的书桌上,隔着展开的笔记本电脑,一字一动地逐渐向他逼近:“我,清楚吗?那方书剑呢?他又是因为谁的不信任,才不想回家呢?”


郑云龙和阿云嘎此刻靠得很近,忽略空气中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和两人眼中针锋相对的犀利眼神,两人现在的姿势动作,像极了接吻——近在咫尺的唇,相视对望的脸,步步逼近的手,万种千般似乎都暗示着此处将有一个气息交缠的吻。


二人的距离靠得很近,是即便隔着亮着屏幕的笔记本电脑,也隔不开的接近,一如过往多年两人的关系——最亲密、最亲近,却不是“亲人”。


当然,这一切在明天之后都将会有一个全新的洗牌,明天云家嫡系血统最纯正的长子阿云嘎将继承云家家主之位,而郑云龙这个云家名义上的二公子,实则和阿云嘎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弟,将在满堂宾客的见证下,与阿云嘎举行一场意义深重的订婚仪式,成为阿云嘎名副其实的未婚夫。


自此,不是亲人的一对“非亲兄弟”,终于克服一切艰难和世俗险阻结为“亲密爱人”,此情至死不渝。


多么完满的童话结局,可惜这是在梅溪格特,这片土地从不相信童话。


一如此刻阿云嘎骨节分明的手搭上郑云龙纤长有力的颈,摩挲着颈后细碎绒长的发,男人声音裹挟着呼吸间暧昧的热气,尽数打在郑云龙脸侧,一开口却说着格外清醒薄凉的话:“所以,这就是今早你故意派张超搅局的理由?”


这是近乎质问的语气,带着云家准家主的威严和郑重,寻常任谁听了都难免生出瑟缩忌惮,只有郑云龙此刻如同撒哈拉沙漠中久旱的旅人寻见绿洲般瞬间点燃了眼里的希望与热切。


谁都能看出他眉宇间的激动和跃跃欲试,男人嘴角挂起狡黠邪肆的笑,说着挑衅放肆的话:“要不是我临时起意派了张超,就凭你雇的那个垃圾狙击手,你觉得能试出王晰什么身手?”


阿云嘎是在笑的,只是笑意浅淡、似是而非:“那大龙你倒是说说,全程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人追打,只能被作为司机的龚子棋和身为特助的高杨合力护在身后的王晰,他到底什么身手?”


“呵”郑云龙嘲讽一笑,直接抬手挥开阿云嘎的手,单手撑桌一个转身,坐到了实木书桌之上,他面朝着阿云嘎,翘起的二郎腿有意无意地晃着,偶尔剐蹭到阿云嘎放在桌下的长腿上,似有若无的撩拨,“深不可测,深不见底。”


“深不可测?深不见底?”阿云嘎似乎是在重复郑云龙的话,可每句末尾却带着明显的反问。


“当然。”


“那么高的身手,会被人追杀得那么狼狈?”


“那么高的身手,才会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地打电话。”


阿云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却是一把抓住了郑云龙企图撩起他西裤的脚,高瘦的男人脚踝自然不会极度纤细,但是却带着一种脆弱的骨感,仿佛只要阿云嘎稍一用力就能将其一手捏碎:“你说,他在打给谁?”


郑云龙没回答,视线却是被阿云嘎桌面那张盖着断刃剑火漆蜡封的银黑信封吸引:“王家的拜帖?王家这位新家主,动作可真够快,前脚刚上任,后脚拜帖就送到你桌上。”


阿云嘎不置可否:“雷厉风行,颇有当初王姓教父遗风。”


忆及当年,郑云龙似也是颇为感慨:“兜兜转转,王家的小儿子终于带着王家的家主断刃剑回归。只叹他那苦命的小叔,还没享受半刻叔侄团聚的天伦之乐,就被杀手刺杀含恨而终。”


“王暄平安归来,晰哥心底最大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只是可惜他们兄弟俩,年纪轻轻黑发人送白发人。”阿云嘎说着神情还带上几许感慨万千的凄凄然,似乎真在为他的晰哥悲伤。


郑云龙倒是没见丝毫难过:“这王暄倒也是命好,一回来就白捡个家主。要知道,那可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求而不得的。”


说这话时,郑云龙的眼神曾有那么片刻,不经意地从阿云嘎胸前佩戴的那枚独眼鹰勋章上一掠而过。


阿云嘎却像没看见某人撇过的视线般,继续就着话头说:“终归是亲小叔,难免得难过几日,再将人好生安葬。”


郑云龙孤家寡人一个,向来对世家贵族这些所谓亲人情深没兴趣:“何止好生安葬。那王暄一见自家小叔死了,难过得立刻以王家家主名义下令,全城通缉那杀人行凶的杀手‘星’。”


“堂堂一个狙杀率百分百的顶级杀手,偏偏不明白有些活儿他接不得、有些人他杀不起。事到如今,也只能怨他咎由自取。”


阿云嘎说这话时,视线却是牢牢看向郑云龙,四目相对,阿云嘎那双深邃迷人的眸,此刻更是格外清明,让郑云龙在那片眸光中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二人对望着,似乎时间凝滞,一眼万年不过如此,本是再浪漫不过的桥段,郑云龙却是没来由地笑了场。


“嘎子,你告诉,谁杀得,谁又杀不得?”郑云龙的手勾缠着阿云嘎鬓角额间的那几缕碎发,一双潋滟如水的眸子里眼神深情无匹又脆弱易碎,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将这样的男人辜负。


阿云嘎却是例外,似乎打定主意要给男人点教训,他一把握紧了男人作恶多端的手,将人拽到自己面前,声音愈加严厉地质问道:“叔叔顶楼遇刺,张超在;王晰遭人围堵,张超还在。刺杀王姓家主的是‘星’;刺杀王晰的也是‘星’。还有黄子弘凡和高杨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和你扯不开关系。郑云龙,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告诉我,还有谁不是你的棋子?”


“你不是啊,我亲爱的‘哥哥’。”郑云龙说这话时,是在笑的,那笑容残酷妖冶又灿烂深情,似假还真,纵使阿云嘎这般聪明人却也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假意逢迎。


“而且,嘎子你一下给我扣了这么多帽子,总得讲些证据不是?毕竟,你可是要成为堂堂云家之主的男人,得理、服众,缺一不可。”


郑云龙看似撒娇讨饶的语气下,却是以退为进的一手好棋——放眼整个梅溪格特,谁不知道阿云嘎这个云家家主是靠郑云龙一路铁血拼杀,才替他赢来的。


这种时候,他说这种话,根本不是想找阿云嘎要什么证据,而是在提醒他,你这个新王登基在即,不可也不能马下斩功臣、并权杀藩王。


阿云嘎却似不懂一般:“证据?拿去。”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递来的那封王家的拜帖,这才发现火漆蜡印早已被人掀开,只是切割过于整齐以至于他第一眼竟没发现:他早该料到,王家在这个时候递拜帖,准没安什么好心。


郑云龙接过拜帖,甚至都没打开信封看,就直接说道:“王家的挑拨离间,你也信?”


你问郑云龙他为什么不打开看看?难道就不怕这其中有诈?


郑云龙,他当然——不怕!


因为,他对阿云嘎太熟悉也太了解,那是十四年朝夕相处培养的了解,那是无数次并肩作战、共同谋局历练的默契——既然他说有,那毋庸置疑,里面一定有。


真要仔细算起来,郑云龙这小三十年人生中,近乎全部精力都只用在了一件事上——研究阿云嘎。


倒也无关爱情,单纯只是为了生存,眼前的男人是云家未来的家主,是他高高在上的哥哥,最后才是一个爱他的男人。


只有把这个男人的心思和情绪全都一手掌控,郑云龙才能在这个步步险途、处处陷阱的云家乃至梅溪格特,提心吊胆地活。

……………………


郑云龙和阿云嘎的初遇,其实并不浪漫也不光鲜。


那是在阿云嘎成人礼上,十七岁的郑云龙,一个本来和云家深宅乱斗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就那样被阿云嘎那个素来心机深沉、行为莫测且至今无子的大伯,强行过继过来,当份“大礼”送给了刚刚成年、父母早亡、孤苦无依的阿云嘎。


大伯美名其曰是云家嫡系人丁稀薄,给阿云嘎过继个弟弟,既能壮大嫡系,又能给阿云嘎培养一个永不背叛的忠臣,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话虽这么说,但他葫芦里卖了什么不安好心的药,云家众人谁都清楚得很,只是大伯一手“借子篡权”的好算盘打得噼啪直响,唯独算漏了自己命短福薄,根本等不到郑云龙和阿云嘎分庭抗礼,带领自己这支人走向繁荣的那天。


之后的剧情,相当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来却十分理所应当。


云家被过继过来的二公子在养父死后痛定思痛、奋发图强,并和自己的哥哥阿云嘎握手言和,二人共同辅佐年岁已高的云家老家主,成功带领云家再创昔日辉煌。


人人都道阿云嘎是个徒有其表的纸老虎,云家有今天全靠郑云龙这个真豺狼,一步步浴血拼杀。但是,郑云龙却一直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绝对离不开阿云嘎每一次的默许和纵容。


他太了解阿云嘎了,这个男人传统到死板,却又浪漫到疯狂。他循规蹈矩、他墨守成规,但他绝对不会无端怀疑自己,更不会对自己有半点儿欺瞒——阿云嘎对郑云龙,从来是无理由地相信,无条件地纵容。


所以,此刻郑云龙根本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阿云嘎今天的反常离不开王家那对兄弟的挑拨。


究竟是自己哪次不小心留下的证据呢?郑云龙说不清楚、想不明白,但是却不会质疑证据的真实存在性——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直被自己以爱之名操控着,他对自己是盲目的,但是他对云家是清醒的。


换言之,他们的爱情,是建筑在云家的繁荣上的。

……………………


“我不信。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答案。”


阿云嘎说这话时,温柔地握住了郑云龙的手,眼里满是对爱人坚定不移的信任,他的大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郑云龙中指的第一段关节,现在那里还很空,但明天它将戴上一枚精美昂贵的男戒——他们二人的订婚戒指。


“答案?”郑云龙一开口,声音里全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可说出的话却不带半分情分,“没错,全是我做的。”


阿云嘎似乎早有预料,所以不曾因郑云龙这“坦诚”又“无情”的回答,流露哪怕半分惊讶:“为什么?”


“为了你,也为了整个云家。”男人的语气坚定又决绝,带着一往无前的杀伐气势。


阿云嘎哂然一笑:“有人说王晰为人最像我叔叔,也有人说我处事和叔叔极为相似。要我说,所有人都说错了,你郑云龙才是最像我叔叔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铁血手腕,别无二致的决绝无情。”


郑云龙似乎把阿云嘎话里的讽刺全当褒奖照收,他只笑着,笑得热烈又疯狂:“那我可太荣幸了。”

……………………


黄铜壁钟敲响十二点的钟声,云家上百年不曾变更的午餐铃被管家准时摇动。


清脆空灵的铜铃声从楼下传来,郑云龙笑着在阿云嘎脸颊落下一吻,柔声说道:“午餐时间到,我亲爱的嘎子。记得少吃点,保持身材。毕竟,明天除了是你的云家家主即位仪式,还有我们的订婚典礼。礼服这种东西,还是瘦些穿着更好看。”


屋门将掩的那一刻,郑云龙似是想到什么般猛然回头看向还坐在原处的阿云嘎:“嘎子,我们会一直相爱的,对吧?”


晌午的阳光正好,映在阿云嘎棱角分明的脸上,光影清晰,神色郑重:“当然。”


只两个字,个中份量却胜过千言万语,亦让英俊矜贵如王子般的男人,难得漏出了如同少年陷入爱恋时的甜蜜雀跃:“嘎子,那我可当真了,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我,休想。”


下一刻,大门紧闭,只留一室碎光。


郑云龙不需要阿云嘎多余的回答,一如阿云嘎不需要郑云龙再多的承诺——成年人的爱情,很多话彼此心知肚明。


银黑的信封被男人再次打开,里面却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张拜帖,没有证据,也并非挑拨,用词礼貌甚至带着几许拘谨——郑云龙怎么也不会想到,阿云嘎竟然真的在诈他。


要想驯服一匹漂亮骁勇的恶龙,一味的顺从和忍让是远远不够的,松弛有度、恩威并用,才是驯龙的第一奥义。


银黑的精致信封被男人用漂亮的黄金剪一刀刀剪碎,空旷的书房内只回荡着男人一人的声音,低沉却蛊惑人心:“大龙,你再算无遗策,怎么还是唯独算漏自己会对我,动了真心?”


聪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姿态出现,嚣张的绑匪离不开人质的纵容,苦海慈航,谁都休想上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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